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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皇帝高兴得哈哈大笑,对爷爷和父母说:“阿姬曼真是好孩子,你们教养出的好孩子啊!我喜欢她!”

  米赫尔姑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大概诧异皇后什么时候有这种能量,居然一下子就让我愿意出面。

  胡拉姆的宫门前,里外三层,几乎水泄不通,原来他已经给禁在自己的宫中,我不禁流泪,恨恨地望向皇帝:“皇帝陛下囚了他吗?”

  米赫尔赶快说:“没有!只是不让他出来,怕他想不开,跑出去,传到波斯国王的耳朵里,他就气得关了宫门,在里面扔东西!”

  皇帝一挥手,那些侍卫让开了一条路,我走到宫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都滚出去!让我自己静一下!”他在狂喊!我听到里面又有东西碎了的声音。

  我叹了口气,轻声说:“胡拉姆,是我!”想着才一天,就冰火两重天,幸福和痛苦只是几小时。

  里面的他显然大吃一惊,立即开了门,看到我,他狂喜地看着我,拉着我的手,流下了泪水:“你,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你才是我要等的!不是那个公主!”

  我进了宫门,到处一片狼籍,到处香气洋溢,香水瓶子地上到处都是,这都是他平时最心爱的,还有钟表、宝剑和桌椅都乱七八糟的,看得出他在狂怒,忍不住一阵心酸。

  他在我前面用一边用脚扫去香水瓶玻璃片,一边对我说:“小心,玻璃碎多,不要给伤到了!”

  他的体贴,让我的心一暖,又一阵隐痛。

  找到一个比较干净的地方,他才疑惑地问我:“奇怪,他们为什么会让你来!这个时候,最不会让你来了!难道,父皇改变了想法吗?他要让我们大婚了吗?”

  我强装笑脸,说:“不是,他们要我来劝你,答应娶了波斯公主!”

  他一听急了,拉住我的双手,眼睛里闪着一团火,震惊地说:“你说什么?你是来做说客的?难道你愿意和别人分享我?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威胁你?威胁你全家?打你了吗?太过份了!”

  我低下头,实在不能面对他的眼神:“我当然不想做说客,我当然不想和别人分享我的爱人,他们没有威胁我,只是一个劲地说你做为皇室中人,应该为皇室和国家的安全和荣誉做贡献,我一直不听,但是当听到你的母亲说的一句话以后,我就愿意了。”

  他紧皱眉头,沙哑地说:“她说了什么?没想到最爱我的母后也要我放弃我的最爱,娶一个我不认识不爱的女人为自己的王妃!岂有此理!她根本不爱我!”

  我看着他不停地流泪,不停地想控制自己的脾气,也跟着流泪:“不,她爱你,她说的是‘我不能在失去胡斯劳的同时还失去胡拉姆,他是我的希望,如果他不答应,我害怕皇帝会做出什么……’,你父皇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他这才用一种非常悲哀的眼神望着我,一把抱紧我,在我的肩上边哭泣边诉说:“阿姬曼,我爱你,你是知道的,你连我吻过别人你都不喜欢,更何况我要娶别的女人为妻子,而且还要在你之前,我说过,我只爱你一个人,我不喜欢其它女人,我只爱你,我的阿姬曼,我的好阿姬曼!我不要那个波斯公主!”

  我也泣不成声,胡拉姆是爱我的,我非常高兴他这样爱我,可是我又不得不想起皇后所说的,皇帝的脾气,还有,现在波斯虽然和奥斯曼帝国②有战事,但是实力非常强大的波斯,仍然有能力对印度发动战事,更何况还有一个坎大哈在印度手中,他们一直想拿回去。

  我们就这样相拥着,相互说着彼此的爱意和刻骨的相思……

  良久,他松开了我,深深地和我对视,那是一种让我沉伦的眼光,我掉在他的眼波里,不愿意出来,而他开始从我的额头开始,经过鼻子再接着下来寻找我的嘴唇,然后轻轻地开启了我的嘴唇,他的吻仍然是那么甜蜜,他的气息仍然是让我喜欢不已的,可是越吻越伤心,他和我仿佛在生离死别,我们吻得天晕地暗,浑然忘我,世界只余我们两个人,周围的人、景和物都不见了,我只感觉到在天空中飞……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停了下来,他用极度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话:“阿姬曼,我听你的!我会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我的任务完成了,可是我望着眼有红丝的他,心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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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巴斯①:公元1587-1629在位,波斯(今伊朗)萨法维王朝中最伟大的一个国王,就是他在1622年乘着莫卧儿皇室内乱收复了被印度占领的坎大哈。在伊朗历史上有过三个最辉煌的时代,分别是古波斯帝国、萨珊王朝和萨法维王朝时代,距离现在最近的是萨法维王朝,其全盛之君阿巴斯一世(被尊为“阿巴斯大帝”)是一个建树很多且眼界开阔的帝王,在伊斯兰发展史上与苏莱曼大帝、阿克巴大帝齐名。他不但影响了伊朗历史,而且对大航海时代的东西方交流起了很大的作用。

  第二十二章 胡拉姆大婚

  我帮助皇室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问题,皇帝非常高兴,当晚宴请我全家,并且破例允许爷爷、父亲和我们一起留宿米赫尔姑姑的宫中。

  盛宴只有胡拉姆、皇帝、皇后以及米赫尔姑姑和我们一家。

  东西非常丰富,仍然有我最爱的海鲜,我从中午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却伤心痛苦哭泣,承受着从天堂到地狱的残酷坐过山车过程,我只是喝了几杯水。

  皇帝心情非常好,大口吃羊腿和海虾,甚至还想喝酒助兴,不过,当那双混浊的眼睛瞄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胡拉姆时,他就忍耐下了,只是用鼻子吸了一下酒的香气,就让人拿下去了。做为一个酒鬼的儿子,父亲酗酒一直是胡拉姆最痛恨的心病,还有大量吸食鸦片,也是这个儿子对于父亲另一个心病。皇帝今天能够强忍下来两个大瘾,可见多么想讨好自己的儿子,想让对方高兴一下,也算双方各退一步。

  米赫尔姑姑妩媚地陪着笑,故意说着一些笑话来分散大家的精神,惹得皇帝哈哈大笑,爷爷大概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不好受,也跟着附和。

  皇后和母亲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我和胡拉姆两个人,心事重重。

  父亲只是埋头吃东西,眉头却紧皱着,他那么爱我,如何舍得我难过?可是皇帝又不能与他反面,又不想附和他,只能吃东西。

  我和胡拉姆倒是坐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皇帝忽然眼珠一转,对着我们喊道:“吃一下东西吧!你们哭了大半天,要补充东西的!放心,我保证你们以后会有一个美丽的盛大的婚礼,全世界都来庆祝我这对佳儿佳媳!”

  他的大嗓们我见识过,现在又在这个小空间里,还关上门吃饭,有回音的功效。

  胡拉姆忽然醒悟的样子,对我说:“阿姬曼,你吃点吧!不然我会心痛的,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

  我心念一动,迎上他的目光,也说:“胡拉姆,你也吃点!我也不希望看到你不吃不喝的!”

  然后我们一起吃起了东西,一边相视而笑。

  周围的人都高兴起来,空气终于有了一点快乐。

  饭后,皇帝还允许胡拉姆在米赫尔姑姑的宫中陪着我,两个人一点也不困,就像以前和林莉开卧谈会一样,一边吃着小点心一边喝着水,就能谈到天明,我依在他的怀里,和他一起说起我们在集市节初次相见到今天,周围的人都睡觉了,只有我们,在说着绵绵的情话,静悄悄的世界里,我们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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