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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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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人并排着慢慢地向皇帝和皇后的宝座走过去，今天皇帝坐在中间，左边是皇后，右边是米赫尔姑姑，戴着面纱，我看到皇帝和米赫尔姑姑两个人相视而笑后，又转过头和皇后相视而笑，宝座后面的两个太监左右摇着两个绿色孔雀毛点缀的圆形仪仗，脸上也隐约有笑意。 因为两位皇后都不是坐在后妃那片白纱帘之后，我很奇怪地偷偷往那白纱帘瞄过去，因为近，我非常情楚地看到那里居然坐着胡拉姆的亲祖母，阿克巴大帝最信任的印度教皇后，我们的面子真大，她不参加皇帝的大婚仪式，却参加了胡拉姆的称重仪式，还参加了我们的大婚仪式，我的心中不由得感激地谢过这位祖母。她的边上是夸德丽公主，透过白纱帘，我看到她今天没有戴金色面纱，脸上表情忧郁，她长得鹅蛋脸，五官清秀，一双绿灰眼睛尤其妩媚，有一种皇室中人的贵气，但是我感觉到她缺少点生气，或者因为今天我和胡拉姆大婚了吧？我能够明白她的心情，和我以前看着她和胡拉姆大婚时一样吧！她爱不爱胡拉姆我无从得知，但是夫君另娶别的女人，正常的女人都会有不快的情绪。 这时，我感觉到胡拉姆用极轻的声音说了句：“阿姬曼，注意点，不要走神！” 我才惊觉，收回了双眼，仔细地面对皇帝和皇后们，脸带着恭敬和喜悦。 这时，一位阿訇走过来拉着我们两人的手，让并排站立和手拉着手，然后将一块白色纱布盖在我们的手上，念了一段《古兰经》，向我们表示祝福，然后又听到礼官的指导，一起并排跪在太阳下，一起共念一段《古兰经》。这个场面我已经加上自己看过三次，以前胡拉姆和皇帝大婚时都看过，但是因为我不是教徒出身，我一直不太记得经文，好在有礼官提醒，还有胡拉姆倒是背得非常熟练，我跟着他念，总算没有出乱子。 接着，阿訇对我们进行婚前训导。阿訇念念有词，首先是先告诫新娘要体贴、关心和照顾丈夫，做一位贤妻良母；接着告诫新郎要爱护、保卫和忠于妻子，做一位称心如意的夫君，我和胡拉姆两个人各复述一遍，然后向安拉起誓。 我对胡拉姆说：“我愿意按照安拉的旨意，将一切都献给你。”我一直以为我结婚时会说：“IDO!”没有想到会变成背《古兰经》和起誓，不过我起誓时心内非常甜蜜和幸福，可惜老爸和老妈以及林莉都见不到。唉! 而他对我说：“我愿意按照安拉的旨意，一辈子都忠诚于你。”胡拉姆的眼神好迷人，散发出动人的光芒，看得出他也说得非常心甘情愿。 以前听人家说在这说得迟疑的就是觉得这婚有不结的理由，而我们两个人说得话速偏快并且很有激情，大概我们都觉得这婚没有不结的理由吧！ 这时，礼宫又宣布：“请胡拉姆王子和阿姬曼王妃向皇帝和两位皇后陛下敬礼！” 不论是众人眼中那时时闪着让人胆战心寒眼光的皇帝，还是一向雷厉风行权术一流的米赫尔姑姑，还是平时隐忍重要时候却还是有作用的皇后，三个人都是满脸的慈祥，看得出他们是在真诚地祝福着我们！ 看到我们跪下行大礼，他们都齐声说：“起来吧！孩子们！” 胡拉姆拉着我的手起了身，我没想到他会在这场面拉我一把，向他看过去，见到一个非常温暖的笑容，有一个轻轻的耳语之声：“我怕你的衣裙太长会麻烦！”这家伙，还记得前几次我的纱丽造成的问题啊！孺子可教！ 然后，礼官忽然宣布：“奉皇帝陛下之命，授予新王妃‘蒙泰姬·玛哈尔’①的称号，以表彰她的高贵气质、绘画方面的天份、美丽得体的风华以及善良亲民的皇家气质，以及在协助努尔·贾汉皇后帮助处理国家问题时表现出来的能干和努力！请全体宾客和臣民向蒙泰姬·玛哈尔王妃殿下致意！” 人群中欢声如雷，皇帝和皇后三个人过来和我们并排在一起，然后转过头面朝人群接受大家的祝贺，我没有想到大家对我这样热情，有些诧异，不过看到对面来了一大堆人，好像就是阿格拉城里受到我们帮助的妇女和孩子们，本来这种场合是很限制人员的进入的，因为怕保安问题难做，我忽然听到胡拉姆用耳语之音说：“不要害怕！是我安排的，他们一定要进来看你和我大婚，我让他们检查过了，就请进来了！让他们为你捧场，让大家明白你是我最佳的选择，也是宫廷最佳的选择，你有母仪天下的潜质！” 我觉得他简直拥有武侠小说中“听音入密”的本事，那声音我差点就听不到，而边上的三位大人物更没有一个觉察到，大概给欢呼声压住了吧？ 只见那些人慢慢地整齐地走到我们的面前，全跪了下去：“多谢蒙泰姬·玛哈尔王妃殿下的圣德，救我们于水火之中，愿安拉赐福于两位殿下新婚幸福、甜蜜长久！” 我听了非常感动他们的心意，但是我和胡拉姆虽然大婚，是皇帝和皇后却是比我们更大的大人物，我怕他们会怪罪这些人不懂尊卑，没有提皇帝和皇后特别是米赫尔姑姑，却不料皇帝笑着用他那个大嗓门说道：“哈！难得你们感恩，来代三王儿和三王媳祈福，来人，赐坐，今天就来办一个不一般的婚宴，贾汉·吉尔的佳儿和佳媳今天幸福地大婚，史官，记下！来，大家痛饮一杯！” 那些人和在座的人身份相差太远，还赐给他们座位，可想而知，皇帝和皇后们今天就是想给足我们面子，甚至连露了脸站在最前头的米赫尔姑姑一下子也成为幕后英雄。 我赶快向他们三个人施了一礼后说：“儿臣多谢父皇和母后的恩德，能够帮助民众，全赖父皇和母后领导有方，儿臣才能够尽一点薄力，父皇和母后爱民如子，是我们后辈学习的榜样！愿安拉赐福父皇和母后！” 虽然说得不太满意，但是总算是表达了我的心意，也帮皇帝和米赫尔姑姑他们赚了一点小面子。 果然，皇帝哈哈大笑，米赫尔姑姑也微笑着，下面的所有人都欢呼：“愿安拉保佑皇帝和皇后陛下！” 这时，礼官又宣布：“请皇帝和皇后陛下移驾宝座之上，王子和王妃殿下也移驾宝座之上，歌舞表演开始！” 我和胡拉姆坐在皇帝宝座边上的临时宝座上，这两个宝座比皇帝的小些，但是坐上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这时，音乐声起，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以背影面对我们出现，然后才舞着转过身来，不用说是那位帝国最有名的迦尼羯罗尔西娅，她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比以前两次更出众，明黄色的纱丽，撩人的眼波，不管是流畅动人的印度古典舞还是诱惑的中东肚皮舞，她都表演得非常出色，依旧得到了场上所有的赞叹，国内外客人们都一样交头接语着，但是我却感觉到她在努力做到最好，可心神不宁，忽然想起她曾经那样显山露水地表达对胡拉姆的爱慕之情，其实，只要胡拉姆愿意，皇帝就算非常宠爱她也不会对胡拉姆发脾气的，因为她只是迦尼羯，她是属于任何一个男人的，而不只是属于一个男人，那怕是皇帝本人也不能要她只对他一个人好。可是，上次胡拉姆娶了夸德丽公主，她知道胡拉姆心中没有夸德丽公主，所以跳得非常自然和得意，可是今天，她终于知道她无法和我在胡拉姆心上的地位相比，无论出身、无论才智、民间名声以及和胡拉姆的感情，还有皇帝的支持，她不只当不成胡拉姆的心上人，连当一下偶尔他的女人也没有机会了，因此非常伤感，身子虽然扭得漂亮动人，但是节拍却慢了一些，外间人不懂因此不知，我却花了苦功在这些舞蹈上，加上直觉，更加敏锐地了解到这一点。 胡拉姆脸上只有欣赏，却没有皇帝和其它男人眼中的光芒，这一点比皇帝好多了，虽然他非常宠爱和尊敬米赫尔姑姑，但是他仍然喜欢看漂亮女人，特别是这个他可以随时宠幸的女人，米赫尔姑姑的脸上有着淡淡笑意，但是我能闻到她的恨意。 ====== ‘蒙泰姬·玛哈尔’①：意为“宫廷之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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