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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四


  “是,你是看上我了,也喜欢上我了。否则为何我刚一进宫,你一直盯着我看?如今怕我掉水淹死了又费劲救上我,救上我之后趁我昏迷就要亲我。”容景擒住她的手,看着她气得通红的小脸道:“味道不错!像是昨日母妃给我剥的葡萄,甜甜的。”

  云浅月闻言险些背过气去。那是她的初吻。初吻能用葡萄来形容吗?而且她才五岁,他才七岁,两个屁孩子,会初吻吗?他懂个屁!还葡萄……那一刻她死的心都有了。她死死地瞪着容景,骂道:“你们家葡萄这样?”

  “不是这样是哪样?”容景扬眉,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她的嘴,须臾,他忽然慢悠悠地道:“哦,我知道了。我竟然错了,怎么可能是葡萄?这可是凤凰的嘴,是要飞上枝头变成皇后的!”

  云浅月闻言险些吐血。

  只听容景又看着她的嘴道:“可是怎么办呢!被我给亲了。我以为你喜欢我,对我不由自主,我就也不由自主了。要不我娶了你?你如今被我污辱了清白,这飞上枝头怕是不能了。不如就进我荣王府当紫竹林的一只鸟吧!”

  “娶你个大头鬼!我就当时被狗啃了!谁乐意进你紫……”云浅月用力抹抹嘴,狠狠地看着容景,一句话没说完,只见他那一双漂亮的眸子骤然一黑,如乌云吞并了日月,顷刻间就将她钳制在了身下,她大怒,刚要出掌,她身子忽然被她一个用力扳到了上方,他躺在了她身下,她一愣。

  只听他虚弱地道:“浅月……浅月小姐……你对我非礼……唔……”话音未落,他按着她头的手向下一拉,她的头垂下头,正吻住了他的唇。

  云浅月脸上还没露出情绪,只听夜轻染破水而出,爬上鸳鸯池站在他们身边睁大眼睛看着她,一副惊恐的摸样,颤颤抖抖地道:“云浅月,你……你竟然亲……亲弱美人……”

  云浅月那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你好不知羞,你……你竟然……你知道不知道你将来要……要嫁入皇家的?”夜轻染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浑身湿淋淋的,指着云浅月的手还在滴水,水打在鸳鸯池的池面上,可以听到噼里啪啦地响。

  “染……小王爷……救……救……”容景忽然一松手,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云浅月禁锢的身子被解放,她看着容景佯装昏死过去,恨得牙痒痒。忽然劈手照着他脸就打下。人家都说打人不打脸,可是遇到该打之人,再不打也就太窝囊了。她如今只想打废了他这张脸,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恶的人,所以她下手毫不犹豫。

  可是她手还没落下,夜轻染忽然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对她怒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讲理?不是踢人下水,就是对人非礼,居然还动手打人?真是嚣张纨绔,欠调教!”

  “我就是嚣张纨绔,我就是欠调教!怎么了?有本事你来调教调教我?”云浅月怒极。什么事儿这是!她一个大人的灵魂居然被一个小孩子给耍了一番,真是阴沟里翻船,流年不利。这里居然还一个看不清形势的主,看不出他是装死?对夜轻染不客气地道:“你长着眼睛是用来出气使的吗?”

  “本小王长着眼睛看得清楚明白,我今日就教训教训你这个没有教养礼数的混丫头!让你改改一堆含着金汤匙出生以为自己将来要做皇后就了不起的坏毛病。”夜轻染被激起怒火,对云浅月劈出一掌。

  云浅月本来对容景对她说了一通皇后什么的一肚子气,如今再听夜轻染如此说更是怒意汹涌。她冷哼一声,懒得再说话,迎上夜轻染的掌风。

  二人顷刻间便打了起来。

  虽然小小年纪,但都练功,掌风呼啸,拳头砸得梆梆响。一时间打得不可开交,他们的动静闹得太大,不多时便招来了侍卫和宫女太监一大群人。更有人去了大殿禀告给了老皇帝,老皇帝带着人匆匆而来,她和夜轻染这才被分开。

  分开后,她怒不可止,夜轻染亦是脸色铁青。老皇帝问来由,她和夜轻染都不说话,容景慢悠悠地开口,“我在大殿待得胸口有些闷,便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不小心踩空了石子掉了下去,是浅月小姐救上了我。染小王爷以为是浅月小姐推我下的水,所以他们就打起来了。”

  云浅月和夜轻染齐齐转头,这才发现容景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看那姿势像是已经欣赏了半天好戏。云浅月瞪了他一眼,夜轻染伸手指着他,他看了夜轻染一眼,慢悠悠站起身,对她和夜轻染一起鞠了一躬,“多谢浅月小姐,多谢染小王爷!”

  夜轻染想要说的话瞬间憋了回去。

  “活该!”云浅月对夜轻染骂了一句,转身就走。容景这个黑心的,她记住他了!

  “我果然活该!”她走了几步,只听夜轻染也忽然吐出一句话,跟着她转身就走。

  老皇帝和一众人被扔在原地,不解地看着二人。

  从那以后,她、夜轻染、容景,三人对那件事三箴其口,谁也不说一个字。

  云浅月想起那件事情,如今还想磨牙,那日夜轻染去找她乞巧节赛马,和她提起那件事儿,半个字也没说自己被她踹下水,她想想又觉得好笑。当时他还未容景打抱不平,后来估计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又笑什么?”容景抬起头看着云浅月,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也含着笑意。

  “我笑怎么不掉水里淹死你!”云浅月瞪了容景一眼,原来这人生下来就是黑心黑肺。那时候他才是个七岁的孩子,哪里来的那么黑心?

  “你怎么会让我淹死呢!你那时候就喜欢我。”容景笑着道。

  “喜欢你个大头鬼!我那时候就想着若是将你淹死了我不是得偿命?所以才打算救你的。”云浅月觉得往事不堪回首,回首满地心伤,说的就是她。五岁就丢了初吻,没见过这样的!

  “你那是救?救怎么不找太医?你亲我做什么?”容景扬眉。

  云浅月一时无语,停住脚步,她觉得有必要澄清这件事,郑重地道:“那叫做人工呼吸!懂不懂?不懂别胡说!”

  容景摇摇头,“不懂。只知道你喜欢我,那时候从我进宫你眼睛就不离我身上,一直看着我,后来见我昏迷就趁机亲我。对我非礼……”

  云浅月听不下去了,伸手捂住他的嘴,低声警告道:“这里是大街上!”

  容景眨眨眼睛,那一双眸子笑意深深,轻轻拿开她的手,对她低声道:“我想吻你了,怎么办?”

  云浅月脸一红,转头就走。她刚走两步,只听容景低低笑了起来。她忽然回头,一把拽住他的手,足尖轻点,两个人的身子瞬间飞身而起,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大街上。

  北城门附近聚集的人看着二人凭空消失,人人都一副懵懵不懂的神色。不明白大清早的景世子和浅月小姐怎么出现在了大街上,但明白一点,就是景世子和浅月小姐感情真好,他们抱在一起,是他们见过最美的一副风景。

  百姓们聚在一起,一传十,十传百,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夜天逸站在背街一角,看着容景和云浅月身影消失,凤目漆黑一片,他双手两侧有滴滴答答的血迹滴出,将他雪青色的衣袖染红,血滴在地面上,旧的血干枯,新的血又落下,将这一处地面染红,如两朵红色的曼陀罗在他两侧绽开,他身子一动不动,仿若未觉。

  “师兄!”容枫忽然出现在夜天逸面前,看着他。

  身前光线一暗,夜天逸收回视线,看着容枫。

  “她喜欢的人一直是景世子。如今恢复记忆,也是如此。师兄也明白了,放手吧!”容枫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看着夜天逸的神色,眸光有些沉痛,有些不忍。

  “放手?”夜天逸忽然一笑,面色苍白,眸光冷沉,“如何放?”

  容枫低声道:“师兄将心放开,便是放手。”

  “将心放开?可能吗?”夜天逸看着容枫,冷笑一声,“你不是也一直喜欢她?你喜欢了她几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能做到放手?”

  “能!”容枫点头。

  “那是你!我不能!”夜天逸唇瓣抿出鲜红的血印,他不看容枫,看着云浅月和容景离开的方向道:“你可知道当年我在暗道听见了父皇和母妃的约定时第一个想法是什么?不是母妃用她和蓝氏母族所有人的命答应父皇的条件。而是那一刻我竟然在想着若我为帝,她不会是太子皇兄的皇后,而是我的皇后。”

  容枫看着夜天逸,背着光的容颜有些白。

  “所以,我当时没冲出去陪母妃一起死,就已经选择了她。你叫我如何放手?”冷天逸挑眉,眉眼暗沉,“容景阻我回京,用尽手段。否则她如何会不等我回京?如今他却得了她的心,想要娶她,嫁入荣王府?他做梦!”

  “月儿心之所依而已。否则景世子再手段用尽,也不可能让她……”容枫眉头拧紧。

  “她心之所依?”夜天逸目光绕过容枫,看向东方天空,日头升起,阳光散出热烈,也驱不散他身上的寒气,他冷声道:“可是她为何要来招惹我?为何要答应喜欢我?如今她有心之所依了,我的感情谁来赔付?难道让我这一生都看着她嫁入荣王府,在我眼皮子底下和容景恩恩爱爱,为她铺床叠被,生儿育女,洗手作羹汤吗?不可能!”

  容枫忽然住了口。

  “你若不帮我便罢,休要阻止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夜天逸绕过容枫,抬步离开。

  “师兄,她是月儿!”容枫看着夜天逸的背影提醒。

  “就因为她是月儿,所以,她只能是我的。这一生,即便不嫁我,也不能嫁给别人。”夜天逸脚步一顿,扔下一句话,再不多言,足尖轻点,向醉香楼而去。

  容枫脸色发白地看着夜天逸身影消失,半响,收回视线,看着地上的两片血迹,久久站在原地不动。他从来没期望自己能得她喜欢,能在她心里有一丝温暖就够了。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她的心早就给了一个人,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就是能感觉得到。没有太多期望,如今得知那个人竟然是景世子,便也没有太多的难受。他明白,她一个人的心就那么大。已经被人占了位置,如何再腾得出来?即便腾得出来,那么该是怎样的疼?他不舍得她疼,所以不去争。

  只要她好,他就会满足!

  容枫忽然笑了笑,用脚轻轻踩了踩地面上的土,将那两片血迹用土盖住,他足尖轻点,向荣王府飞身而去。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没发现在他们身后北街一角的一座宅院房檐处隐着两个人。

  这二人正是容景和云浅月。云浅月拉着容景本来向浅月阁飞去,却在转过了一条街道后忽然转了个圈,悄无声息地又转了回来,绕到了背街一角的房檐暗处,隐了身形,看着站在原地的夜天逸。并且将容枫和他的一段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云浅月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若他不是和小七长得很像,她断然和他没有交集。可是谁叫他偏偏像小七来着呢!偏偏老皇帝又选中了他。他孤身一人去北疆,就算不看在与小七几分相像的份上,看着她和他那五年躺在墙头上看星星讲故事的交情,她如何会置他于不顾?只是她未曾想到这却造成了他对她如此执着的后果。这种执着对她来说不是好事儿。

  “一大笔风流债,看你如何还!”容景忽然哼了一声,语气有些郁郁。

  云浅月皱眉,转头看向容景,见他早先清透的白皙的容颜此时有了几分颜色,一双清泉的眸子正郁郁地看着她,她瞪了他一眼,“我最大的风流债就是你!你说如何还?”

  容景忽然笑了,手腕微微一用力,带着她飞身下了房檐,不等她看清院中的情形,他已经带着他进了房间,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被他压在了房间内的大床上。

  云浅月一阵头晕,恼道:“你做什么?这是人家的院子!”

  “放心!这不是人家的院子,这是我的院子。”容景拂开云浅月小脸上的青丝,如玉的手轻轻勾起,她腰间的丝带瞬间被扯落,露出她一大片凝脂肌肤,他低头含住她的唇瓣,喃喃地道:“你欠我的风流债就如此还吧,至于你欠别人的,我来还。”

  第五十六章 温柔缠绵

  云浅月还要再说话,容景的唇已经落下来,将她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云浅月瞪着容景无语,怎么也想不到她带着他正巧落在了他院子的房檐上。都说狡兔三窟,他有几窟?

  “乖,闭上眼睛。”容景看着云浅月柔声诱哄。

  “我饿着呢!”云浅月睁大眼睛,因为离得近,可以清晰地看到容景清透白皙的面色和眼里细微的血丝。昨日一夜,他到底怎么折腾自己了?这个混蛋!

  “我也饿着呢!我先吃。”容景低头含住她的唇瓣。他的唇瓣温热,云浅月的唇瓣清凉,一热一凉相碰,两个人的身子齐齐一颤。

  云浅月伸手推开容景,红着脸愤愤地道:“怎么不让我先吃?”

  “唔,那我们一起吃。”容景握住她的手,将她唇瓣重重吻住,不留一丝缝隙。

  云浅月再不能开口,她清凉的唇瓣顷刻间便被他的温热覆盖,只能闭上眼睛。眼睛谱一闭上,所有感官空前敏感。如雪似莲的气息将她包裹,神智刹那飘飞。

  丝带滑落,紫衣阮烟罗被层层挑开,容景放开云浅月的手,如玉温凉的手在她肌肤上游走,激起层层颤栗。云浅月忍不住呻一吟出声。

  声音娇柔绵软,她刚一出声,容景瞬间狂热起来。

  云浅月承受不住地睁开眼睛,见容景锦袍玉带,衣冠楚楚,而她衣衫凌乱,裙带尽解,她瞬间羞愤地闭上眼睛,刚一闭上又有些不甘,伸手一把扯落了容景腰间的玉带,她扯得太急,没有掌控住力道,只听“咔”的一声脆响,将他玉带上的玉扣顷刻间被她扯碎,她攥着玉带一惊。

  容景狂热的吻顿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扯开的外袍和云浅月手里的玉带以及碎裂的玉扣一怔,随即抬起头,看着她微惊的神色一笑,“我竟然不知道你也如此急迫想吃了我。”

  云浅月的小脸刹那红透,立即扔了手中的腰带,羞愤地道,“谁说的!是你的这个破东西硌得我疼,我才给你扯掉了。”

  “哦!”容景恍然大悟,拉长音点点头。

  云浅月羞得无地自容,有一种说谎话被当面拆穿的感觉,愤道:“哦什么哦!”

  容景笑看着她,一双似欲火翻腾的眸子笑意深深,他忽然伸手抓起她的手放在他胸前,柔声询问,“你不觉得这件里袍也硌吗?”

  里面的锦袍极是单薄,云浅月的手隔着单薄的里衣似乎就触到了他的肌肤,有些烫手,她猛地一缩,容景拽住她的手不让她动。云浅月看着容景,容景对她挑挑眉,“不敢?”

  “谁说我不敢!”云浅月掷开他的手,伸手一扯,他里衣被她剥落,露出他玉色的肌肤。她看了一眼立即闭上了眼睛。

  容景忽然轻笑。

  云浅月羞红着脸不语。裸裎相对在这一刻似乎自然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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