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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她哀声叹气,神情沮丧,“我总不能光用洗衣裳来报答公子吧?不要说他了,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好笑……唉!”

  “不行,做人怎么可以轻易放弃目标呢?”她捶了下大腿,拿起针线又开始扎手扎

  脚地缝了起来。“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她很认真地左一针右一针地扎,这次比较幸运,戳到食指就没戳到大拇指,躲过无名指但刺到中指,不过已经进步很多了。

  就在她埋头跟手上的针线搏斗拚命时

  “香姑娘,你在做什么?啊……”尖叫声一起,害小金不小心针刺到中指。

  “好痛。”但见她挥舞着中指呼痛,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小喜惊恐地望着她血痕斑斑的手,哇啦哇啦地叫了起来:“你流血了,快快!婢子赶紧帮你上药包扎。”

  “不过是小小伤口没什么。”小金起先还笑看着小喜瑞过药箱,后来看到她掏出一大捆的纱绢和瓶瓶罐罐,不禁傻眼了,“小喜,真的没什么啦。”

  可是小喜坚持得很,不由分说地在她的十指上药,然后捆上一层又一层的纱绢。

  小铁蹦蹦跳跳地冲进来,看到的就是两手被纱绢裹成两坨的小金。

  他脚步猛地一顿,失声惊呼,“姊姊,你的手……你的手怎么断掉了?”

  小金挥舞着两只被缠成雪白滚圆的“猪蹄”,抬头看着弟弟,既无奈又好笑,“我的手没断掉,是小喜太大惊小怪了。话说回来,小喜,包成这样我怎么活动?就连筷子都拿不了。”

  还有,包成这样叫她怎么出门见人?

  “香姑娘,你十根手指头都受伤了,当然得好好包扎才是,要不然发炎了怎么办?”小喜振振有辞地说。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点?”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被小喜包成这样,好像她伤得很严重的样子。

  “姊姊,我错怪你了。”小铁突然语重心长地道。

  “什么?”她一愣。

  “我现在才知道,世上还是有比你更蠢的姑娘。”他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小喜赏了个爆栗子,他捂住脑袋呼痛,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喂,很痛耶!”

  “喂什么喂?”小喜手抆腰,横眉竖目,她才不会像小金一样拿他没法子。“叫我小喜姊!谁教你不尊敬长上的?”

  “小喜姊。”说也奇怪,小铁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怕小喜,只见他揉着阵阵作疼的后脑勺,想白眼又不敢,只能暗自嘀咕,“明明就是嘛,哪个天才会把手包成那样?”

  “小铁舅少爷,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次。”小喜对着他露出森森一笑。

  “没有、没有,今天天气真是凉爽啊,听,外头好像有蝉叫,还有小雨滴,看,池塘有小鱼……”他唱歌似地叫道,装傻地就要溜出去,“两位姊姊,你们慢慢聊,我先下去玩了,珍重再会。”

  看小铁飞也似地逃走,小金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小铁这么乖巧听话呢。”她崇拜的看着小喜。

  “香姑娘,小铁舅少爷是吃硬不吃软,也只有你才会他吃得死死的。”小喜又好气又好笑。

  “小铁也没有那么坏啦,他只是调皮了点。”小金用缠着纱绢的手摸摸头,讪笑道:“而且我本来就没有他聪明啊。”

  “香姑娘,你就是太善良了。”

  “对了,小喜,你可不可以把这些绢布拆下来?我还有要事要做,这样裹着我就做不成了。”

  小喜用力摇摇头,“当然不行,你的手受伤了,何况有什么重要的事交代婢子就行了,婢子用你做。”

  小金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望针线兴叹。

  “算了,以后再说吧。”

  想想真是今人沮丧,恐怕她被针扎到流血至死,也还没办法完成一件衣裳的。

  再说,这件“血衣”要买捧到公子面前,他不是被吓死就是笑死。

  “唉。”小金又叹气了。

  无怪乎人家说:钱价好还,人情债最难还,原来要报答别人是这么难啊|

  等到晚上,千岁兴匆匆地来到画眉小楼,身后跟了长长一排下人,每个人手上均捧着红木盘子。

  小金正用贝齿咬着手上的绢布,试着想把布给解下来。

  千岁吩咐下人们把东西放妥,一转头正好瞧见她的动作,不禁一怔,“小金,你在做什么?”

  她一惊,连忙把双手往身后藏去。“呃,啊,公子有事吗?”

  “我没事。”他眼尖地瞥见她背后飘出一截绢布,“倒是你,你怎么了?藏了什么?”

  “没什么。”生怕他不信似的,她连忙加了一句:“真的没什么。”

  “给我瞧瞧。”

  “不要。”她畏缩地后退一步。

  这种丢脸的事给他瞧见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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