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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为了脱离酒家生涯,什么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都要使出来,否则一拖拖到了年底,她们就再也没有办法从酿酒的噩梦中醒来了。

  此刻再不积极些,只怕转眼四十年过去了,她们萧绵杨三姑娘就会变成萧绵杨三姥姥,然后变态的逼自个儿的女儿、孙女儿继续酿酒下去。

  她们三个不约而同打了个机伶。

  太恐怖了!!

  赵钱孙李居

  京师的相思红豆楼和清哉绿豆楼以好菜好茶好点心驰名天下,东方酒楼则是以一味极品酸辣汤配陈年状元红令人食指大动,而新开的这间赵钱孙李居,却是专卖极富盛名的羊庄酒和新鲜热辣下酒菜诱人肚肠。

  时值太平盛世,一到用餐时间,酒楼食馆里便涌进了热闹的人潮,此刻正是晌午时分,以粗犷秦风摆设布置的赵钱孙李馆放眼所及,皆是大开大阖、大方至极的桌椅,就连桌上的菜都特别大盘,一味烧鸭香脆滑嫩兼具,旁边还摆了几盘蒸糕和青蔬等物。

  戴严人举起酒杯,噙着掩不住的笑意凝视面前有过命交情的好朋友。

  白衣飘然、俊秀风流的冶素行是江南赫赫有名“轻花飞雪馆”的年轻当家馆主,年方二十六就已担任三届的江南盟主之位,今年嫌琐事缠身太多,不由分说就甩掉这个麻烦透顶的头衔,逍逍遥遥晃到京师来游山玩水,顺道和好友聚一聚。

  高大修长如琼树临风而立的他,看起来像是徇徇儒雅的书生状元郎,凤眼微挑、笑意轻抿,不知醉倒了多少姑娘家的芳心,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对女人一直没有多大的兴致,因为在他的心里,女人几乎跟“三姑六婆七婶九姨”的形象脱不了关系,所以他一向对女人敬而远之。

  女人是麻烦,而且是非常非常大的麻烦--这是看似温文儒雅的他嘴里最常吐出的恶毒话。

  银衣飒然、英俊清傲的郎若叶是漠北阿布陀山“刀剑如梦阁”的青年阁主,年方二十六就已经是漠北七省的第二高手,手下有燕南八十二骑,剽悍异常;去年横行东漠杀人如麻的大批响马,在一夜之间全数剿灭,就是他派出其中五名高手所办的任务。

  清冷倨傲如剑的他寡言罕语,几乎只要他冷冷的眸光一扫而来,就会有一大堆人吓到牙关打冷颤,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少见的美男子;由于他罕与人打交道,所以漠北的姑娘们尽管爱慕他,却也没人敢厚着脸皮大着胆子去纠缠他。

  关于女人这问题……郎若叶一向面无表情。

  不过他和严人与素行是生死至交,冰冷孤傲的脸庞也只有在接近他们时,才会有稍稍的冰解与微笑。

  他的笑容简亘像春风吹化了大地一般动人,只可惜可遇而不可求,想看他笑还真得碰碰运气。

  此刻他们戴冶郎三人聚首京师,坐在赵钱孙李馆里头,霎时迷倒了前后左右一大票的客人。

  他们浑然未觉,皆愉悦打量着近一年不见的好友。

  “严人,是什么风把你吹出披星戴月楼?”素行微微一笑,碰杯。

  “逃婚风。”严人苦笑,放下了酒杯,“我家老爷子最近对我很有兴趣,不逃不行。”

  “哈哈哈……”素行掩不住一丝幸灾乐祸,打趣笑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小小的成亲一事就把你吓出了四川?”

  “说我?”严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是谁假装逍遥天涯我独行,其实是为了躲避江南第一美女戚小小的纠缠?”

  素行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咳,你打哪儿听来这个流言的?”

  “是流言吗?”他似笑非笑地道。

  “戚小小只要找不到我,她早晚就会死心了,可是你不一样,戴老爷子可不会那幺轻易就放过你。”

  “他逼我也逃。”严人有一丝得意,“天下这么大,等我玩个两三年再回去吧。”

  “看来咱们是有志一同。”素行笑望向面无表情,始终寡言少语的若叶,“小叶,你呢?收到了青焰记号,不可能在短短两天内就从漠北赶到了京城,你该不会也……”

  “别问。”若叶神色冷冷地捏紧酒杯,表情却早已说明一切。

  “哈哈哈!”素行笑了起来,在收到他杀人般的眼神后,连忙吐了吐舌,“唉,咱们三个谁也别笑话谁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哪!”

  “我跟你们不一样。”若叶冷冷撇清。

  只可惜他的酷脸一点都吓唬不了两个相知甚深的好友,反倒惹得他们两个噗哧笑了出来。

  他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大笑过后,严人甩了甩头,神采飞扬地道:“不要再提烦心的事了,咱们三人已经好久没有聚聚了,今天机会难得,非不醉不归不可。”

  素行首先附议,举起了酒杯,笑意荡漾,“好,打从三年前在甘肃痛饮羊奶酒大醉三天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如此狂欢痛快过了。”

  若叶执起酒杯,黑亮如星的眸光炯然有神,“干。”

  三名伟岸男子一起碰杯,一仰而尽。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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