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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来这个小丫头的想法与寻常人不太相像,要了解着实得费一番工夫。

  不过,十天后,他们将多得是时间可以互相了解。

  一想到这个,霜节又情不自禁乐了起来。

  “阿昭!阿昭,你在哪里?咱们该排练了。”

  模糊的呼唤随着山风飘送而来,他们两人同时惊动,面面相觑了一眼。并无刻意,但双眸交会的刹那,彼此眸底都流霹出一抹不舍。“大伙在叫我,我该去对戏了。”阿昭急惶地要站起来,没料到跪坐许久双腿早就麻了,一个起身却随即失势软倒,“呀……”

  “当心!”霜节长臂一捞,及时将她揽人怀里。

  电光石火的刹那间,两人的肌肤紧紧相贴,衣裳的阻隔仿佛瞬间消失,温热和触电般感觉强烈地震动了他俩。

  她的身子出奇的香,动人的柔软,霜节胸腔内的心脏怦然狂悸,他低头痴痴地凝视着她的小脸,坚实有力的双臂恍若自有意识地将她箍拥得更紧,好想将她完完全全融人自己的身体内,永远地留住这一份幽香和轻软动人。

  阿昭柔弱地偎在他胸前,脑际飘飘然地晕眩了起来,不敢相信他的双臂好有力量,他的胸膛像是被丝绒裹住的铁块般,又柔和又坚硬,这样的一双臂膀,这样的一个怀抱,好似可以替她撑住天,挡住所有的风雨。  

  而且他深邃的黑眸呵……

  她痴醉地被他的眸光繁紧锁住,浑然忘我地静静依偎在他胸前,直到……

  直到一声杀风景的喷嚏声惊破鸳鸯梦。

  “哈啾!”霜节总算及时捂住口鼻。

  老天,他心底的呻吟还未起,随之而起的又是连续好几个强烈的喷嚏,逼得他不得不轻轻地推开她,痛苦地捂着口鼻急急后退。  

  “哈啾!”真是……够了。

  阿昭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一头雾水地望着喷嚏不绝的他,还没问到底发生什么事,蓦然心头先起了一阵深深的惊愕和自惭。天,一定是她……她身上有怪味,或者是有跳蚤什么的,才会害他打喷嚏打成这样。

  可怜的马公子,他做梦也没想到她其实是一个浑身怪味和跳蚤的女孩吧?

  阿昭惊惶自卑地连连后退,心里满是自责和丢脸的情绪,她慌乱地低喊道:“对、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内疚和羞惭的心绪再也抑止不住,她眼眶一红,泪雾飞快地凝聚成珠,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对不起!”她掉过头,抓起鞋袜奔逃而去。

  老天,让她在这一瞬间消失掉吧!她再也没有脸见他了!

  “阿昭!”霜节打完了最后一个喷嚏,试图要唤住她,可是哪还来得及?该死,他把她吓跑了。

  霜节深深呻吟了一声,颓然地坐倒在地上。

  “可恶,都是这个该死的怪毛病,她一定被我吓死了,一定以为我是什么怪物。”他无力地支着额际,突然觉得全身的气力都消失无踪了。他一定得想个法子治好自己这个一近女身就发作的怪病。方才拥着她的滋味美妙如身处仙境云端,教他至今依旧流连难忘,怀里仿佛犹留有她身上的余香,淡淡地提醒着他,伊人芳踪已杳的事实。

  拥着她的感觉太美了,他不能让它成为绝响。

  绝不!

  当晚,阿昭失魂落魄地把杜十娘演得错误百出。

  若不是她的扮相着实美艳绝伦,嗓音太过动人,身段楚楚自有系人心处,再加上其他人适时的帮衬抢救得宜,一出好好的“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差点就变成了“百宝箱怒沉杜十娘”。

  扮演男主角的梅友用被她连连的失误搞到濒。临发疯,在最后一幕差点失控抡起百宝箱就把杜十娘给砸下船去,要不是演船夫的武老爹及时仲长脚把他绊了一跤,这发噱的意外插花惹来全场观众的大笑声,惊醒了梅友用的理智,恐怕杜十娘真的难逃被挤下船的恶运哩!

  不过也幸好这意外的巧合搞笑,让全场的观众看得新鲜之余还大呼过瘾,以为这是他们精心安排出来的插科打讳,在戏有惊无险的落幕之后,非但没有看出端倪还疯狂鼓掌叫好,赏钱像雨般落在店小二们手端着的花红盘子底。  

  高员外还得意洋洋地跟李员外道:“瞧,我就说这是咱们宝蜜防跌镇有史以来表演最好的一个戏班子吧?”

  等到大伙回到后台卸妆后,梅友用气呼呼地冲到阿昭面前,对着她怒吼道:“你今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差点搞砸了这出戏,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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